艾蒿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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TUhjnbcbe - 2025/1/14 20:04:00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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别说读书苦,那是你看世界的路——

严尚清这时才看清妈妈端来的是什么,一愣神,问道:“妈,家里还有多少鸡蛋?”

妈妈笑了:“这是头年剩下的,忘在葫芦头里头呢!不是忘了,也留不到今日。”

“哦。那么——能不能到市场上买些?”严尚清问道。

妈妈奇怪起来:儿子是个常年吃咸菜头的人,今天这是怎么啦?

“买一点,哪怕买五十个也好。”严尚清恳求着。

妈妈不声不响地去炕边,从席子底下拿出个票夹儿来,点了点儿子挣来的工薪券,之后才说:“就剩这些。全兑换成现钱,顶多能买三十个。”

“那就三十个好了。”严尚清孩子似地欢喜起来。

妈妈又把工薪券点了点,核算无误了,才抬起头,问:“买了,往哪儿送?”

“妈妈,你可真知道我的心思!”严尚清高兴得完全不像个四十开外的人,一下子凑到妈妈跟前,“是这样,你买了,医院,送给在那儿治病的西岔村鲁凤久的家里的。她得的是咳嗽病,得补补身子。你看,我天一亮就得忙活大典庆祝大会的事情……”

“我呀,孩子,我成了你的老通信员喽!”妈妈装着生气坐到炕沿上,拿起针线来。

“妈——”严尚清是不肯让妈妈不愉快的,凑到跟前。妈妈笑了,指着书桌上的那碗荷包蛋:“还不快给我吃了?快凉啦!别气我……”

“哎哎,哎——”严尚清规规矩矩地坐到桌边,看着老妈妈在白头发上探针。妈妈一辈子就这么补呀,连呀,缝啊!小时候,他见到妈妈给蹬三轮车的父亲补;后来,她又为儿子补。现在老了,她那一双灵巧的手指,才触摸着新布、新针、新线……“妈,你这是赶啥呢?也该歇歇!”

“没见郭起家四个挨肩儿的孩子?他媳妇忙着上街道开会呀,宣传呀!我闲也是闲,扯块布,一个孩子给他做个梯子褙的坎肩儿。”妈妈笑笑,神秘地说,“你可别给我早早嘚嘚出去呀!我是等夏天一到,他家孩子急着换季时候,冷不丁拿过去叫他们高兴高兴。”

严尚清也笑了。

老妈又低下头去忙她的针线。严尚清从墙上摘下公文包,把韩雪梅写的那个离婚申请拿出来,坐在血石竹花前读着,想着,眉头慢慢聚起来。

不知过了多大工夫,老妈抬起头,慢慢凑到旧书桌跟前,端起那碗荷包蛋,吃惊地叫道:“呀,这回可真凉透了!”

“啊?!可不是!”严尚清伸手去拿筷子,可荷包蛋被老妈端走去热去了。

严尚清的老妈按照儿子的吩派,大早起来要去把工薪券兑换成现钱,好到市场买鸡蛋。她拾掇完锅头灶脑,又把自家的一只鸭子两只鸡放到酱缸栏旁的小圈里;还在小圈上边罩了半截竹门帘子,免得鸡飞出来。进屋,又打粗桩缸里舀了一瓢水,用一把没沾过油腥的黑壳高粱桡儿扎成的刷帚蘸着清水,往瓷花盆里的血石竹上撢了撢,这才解下腰上那条用黑龙牌面袋做的围裙,揩揩手,踩着个杌子,把挨窗挂的柳条篓儿摘下来,提着出了西下注,来在旧十字街心。

街上,满是过节的景象。横空扯着五彩的三角旗串;电线杆上贴标语;买卖家字号牌子上面,罩着彩纸铰出的罗络网儿;贸易公司门市门脸儿上,飘着一面大国旗,那个红,那个鲜,连树林子梢上的朝霞都比不过。啧,这可真是要过大节呀!严尚清的老妈站在十字路口上东张张,西望望,顺着街筒子,看不尽一码溜的新景儿。过街的松树门,一道接一道,上边的松树桡儿很青很青,还系着红艳艳的大花儿。严尚清的老妈惊叹:一夜之间,棒棰川镇咋变成个四下里都是五彩图的地方了?

猛的一声,街心嗵咣响起一个二踢脚炮仗,把严尚清老妈吓了一跳;她还没定住神儿,当街暴起一阵笑声。四下里一撒目,她见悦来栈门口聚着人;人圈里,悦来嫂拿着个喂牲口的拌料叉子取乐儿,用料叉子敲打着棒实蔫声的小伙儿脊梁,给人家干净净的小褂儿抹上了豆饼渣子:“何大顺,废材货!连个炮仗也放不了,哪个姑娘能看得上你呀?去哪儿讨老婆去?哈哈哈哈!”

何大顺捏着被炮仗崩了的手指头,皱着眉头用嘴吹,疼得直跺脚。一群慌心于过节才早起的孩子围上来凑热闹。

“人家何大顺早定老婆啦,用你这老寡妇操闲心!”搭碴儿的,是从斜对过走过来的姜喜兴。这个老肉头去年托悦来嫂把姜菊香说给何大顺,悦来嫂不上心,何大顺嫌岁数大,又兼家里有个半是亲不是亲的主儿,事儿就拉倒了。没想到姜喜兴还记着。

悦来嫂一听姜喜兴念三七儿,绷着脸儿回了一句:“他就是有了老婆,凭这个笨头笨脑劲儿,也得当王八!”

“呸!把你幸的!”姜菊香提着块窗闸板儿走到街心,把她爹拽了回去。

“哎呀,悦来婶,我疼得钻心,可你——”何大顺直咬牙。

“七尺汉子,老娘们气!咳哟啥?给我挺着!”悦来嫂把料叉子往围裙沿儿上一掖,从人手里夺过一个二踢脚,“看看,何大顺,你小子看看,你大婶给你做个样儿!”

悦来嫂用嘴吹吹艾蒿火绳捻子,不紧不慢地把炮仗捻子挑挑。

严尚清的老妈远远站着,心都揪揪到一块儿了,又喜又怪地说:“这个苦命人,天底下的事儿,没个她不敢的。过年你能宰猪,过节你要放炮仗,啧啧!”

嗵!——咣!——悦来嫂手里的炮仗响了,响得那么脆生,震得空中嗡儿嗡儿的。

“哈哈哈——”悦来嫂放情地笑着。一群孩子欢呼起来。

“哼!看把她能的!再能,你还得守寡!”姜菊香这话一半是出于对悦来嫂不睬她的事儿的恼火,一半是嫉妒悦来嫂在人们心中的地位。

“守寡,守寡!闲不着她就是!木把子一多半是光棍堂儿、跑腿子(指独身男人。光棍堂儿指未婚者;跑脚子,则指已婚但长期在外过独身生活的人。),这些年她还不是靠木把子活着!”姜喜兴这人,就是跟他亲生闺女,也是什么脏话儿都掏得出嘴来的。

姜菊香忙搡搡他爹:“你小声点!叫人家听见了,不扇嘴巴子才怪!”

“她敢!”姜喜兴逞能。

姜菊香说:“她呀,可不保准儿。”

未完待续……

本小说背景为建国初期的东北,作者朱春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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