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末回了趟老家,老家屋后的小菜园早已被老母亲平整出来,种上了各种蔬菜,屋子后面光秃秃的黄土地,好似套上了一件绿油油的外衣。
依稀记得,小时候,母亲每年会在菜园最东边种上一畦韭菜,韭菜只种一次,可以年年割着吃。栽植一小片辣子、几株西红柿、几窝茄子,在墙角点几窝南瓜,渭北把种豆子、种玉米常常叫“点豆、点玉米”,一个“点”字是劳动更形象、逼真,让人好似看到了男人拿着锄头挖,女人拿着种子往窝里扔种子辛勤劳作的场面。
对于菜园最深的印象不光有碧绿的菜畦、红通通的西红柿、绿油油的南瓜蔓缠绕在旁边那颗高大的核桃树干上,碗口大的南瓜挂在瓜藤上。而小时候的我,最关心的是菜畦旁种的那一排向日癸,什么时候可以吃。从种的那一刻,盼着苗一天天长高,葵花圆圆的脸一天天变胖,花盘一旦有了瓜子,心急的我,还不等瓜子变老,葵花脸已被抽得坑坑洼洼。
向日葵据说源非本土,但它却是好种,不择风土,种那都一个劲好好地长,岂不是有了然万物的胸襟和气魄?俗话说“晴天下雨种黄瓜”,那黄瓜亦是平常物,但好像还是有点娇,这葵花不过去年留的一盘葵花搓下的籽,选一个雨后天气,将籽随便埋在泥土。再一场雨则发芽出土,再一场雨则长大。
长到半人高,将所有的新生小叉打掉,只是不必掐尖,留着正中一个壮枝长花盘。越长越高,一两个月就窜得一人高,花盘越长越大,那叶子好似大象的耳朵。叶子生得多也有用,夏夜蚊子多,家家院里要燃一堆艾蒿之类的青草驱蚊,摘几片葵花叶子,盖在艾蒿堆上,一是防止草烧得过旺,一会就燃尽而灭,盖上它,好徐徐地燃,而是那草烟本是一株腾空,对蚊子威力不大,但这叶子一盖,烟就从四面散开,散得面积大,蚊子也都跑了。叶子天天摘,也不影响它封盘结籽,等叶子都摘光了,那秋天也多半来了,蚊子也不张狂了,葵花也该慢慢熟了。
葵花圆圆的胖脸,一圈金色的漂亮花叶做装饰,真是很美。早上露水一打,水灵灵地仰着头,下午日落,它也低头,好似很知事。向日葵,向日葵,顾名思义,花盘因太阳的移动而永远向着太阳。要不了多久,花盘中间就会密密地宛若列队一般整齐地排着籽,这籽起初是白的,嫩嫩的,越长越深重肥硕,瓜籽即将初成时,那金色的花叶就开始枯萎,把所有养分都省给自己的小孩子们。不得不让人佩服自然界的神奇。
菜园中如果种了几排向日葵,这花一定是园中最打眼、个头最高挑的花,长得喜气洋洋,蓬蓬勃勃,身板好,脸蛋漂亮,又花又实,真是好姑娘的样板。即是一向不太喜欢花花草草的小伙子,但见园中这向日葵,不禁夸到:“瞧,多漂亮。”如若这花有情,也许懂得,害羞地低下了头,更是日落夕阳西下,阳光的余晖照在小院。这不就是汉乐府长歌行中“青青园中葵,朝露待日晞。阳春布德泽,万物生光辉。”描绘的景物。
秋天,向日葵熟了,砍下来,喜欢生吃的,拿上一盘边走边吃,不喜欢生吃的,晾干了搓下籽,热锅一炒,加些盐、糖精之类的佐料,各个口味的葵花籽就出锅了,过年过节待客,瓜子一盘,无比珍贵。但往往等不到嗮干,那一排葵花早已被我们消灭,母亲只有砍葵花杆打扫战场了,那遗留下来的小盘葵花倒愈发珍惜。
葵花好似一段美好的回忆,更像一段乡愁,永远留在记忆深处,挥之不去。
作者简介:邢根有,富平人,县作协会员。爱好生活,喜欢文字。作品在《渭南日报》《自学考试报》《农民报》《文化艺术报》、《石川河》等报纸、杂志发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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