艾蒿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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儿时的端午节 [复制链接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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端午节是纪念屈原的,这是长大后才从书本上知道的,小时候身边的亲朋好友都叫“五月节”。

我是个守旧的人,说得高大上点,我是个注重仪式感的人,粽子、彩葫芦、柳枝、艾蒿、五彩线缺一不可。端午节对我而言是亲切割舍不下的记忆。30多岁了,每年端午依旧要给自己戴条五彩线。小时候是姥姥用手给搓一条,长大了给自己买一条,有了孩子以后,给她也要戴一条,顺带着把儿时姥姥告诉我的故事告诉女儿。为什么要带五彩线?过了五月节,下第一场雨,把彩线扔进小河里,它就会变成蛇游走。虽然这个不科学的故事早就知道是假的,我还是愿意按照姥姥的说法告诉女儿,跟这些个一零后分享我的童年。

我生在敖汉旗的北部乡镇,那里只出产大*米,小时候能吃上江米粽子是奢侈品,尤其爱吃加了红枣的粽子。后来父母工作调动,到了南部乡镇,很少吃到*米粽子了,反倒时常想起*米粽子的味道。物资匮乏的年代,母亲为了尽孝,每年都要买几十斤江米,托人捎给姥姥姥爷。四月的某个清晨,母亲带着我早早地等在路边,把米放上客车后牵着我回家。从四道湾子到木头营子,辗转近百公里的江米裹携着亲情的味道,也是我儿时深刻的记忆。

每年过端午节最高兴的是我,原因很简单,爱吃粽子和粽子锅煮的鸡蛋。虽然喜欢吃粽子,却至今不会包,从小到大我家的粽子都是左邻右舍给包的。提前半个月泡米,隔几天母亲就要去问问邻居大姨,米臭了是不是该换水了,长绿毛了是不是得捞出来了。这个角度看,我不会做饭,没生的一双巧手母亲也是有责任的。端午前一天下午,各家把米、粽子叶、马莲拿到胡同口,一边唠嗑一边包粽子,顺带着把我家的也给包了。端午节一大早,母亲起来煮粽子,上面放着满满的鸡蛋,把我们小孩子派出去采艾蒿,折柳枝。回来用艾蒿水洗脸,再来三个粽子锅的鸡蛋就撒欢玩去了。随着生活越来越好,胡同里的老邻居都搬去住楼房了,我家的粽子都是亲朋好友送的,母亲也不再泡米煮粽子了,已有多年没闻到煮粽子的香味。经常看到外面卖的粽子,都是用线绳捆的,顿时觉得差了点意思,没吃就认定味道不如马莲捆的好。

粽子的吃法有很多很多,我还是坚持最原始的吃法—干吃。小时候去姥姥家吃粽子,姥姥总是让我沾蜂蜜,那蜂蜜是姥姥用自家菜园的菜跟养蜂的南方人换的,姥姥说她的蜂蜜纯,我吃着一直觉得有些臭臭的,据说那是荞麦蜜特有的味道。每次想放点白糖都挺费劲,姥姥家装糖的罐子是个挺大的饼干盒子,铁的,外面磨脱了色,每次打开都得拿个勺子撬开。久而久之,养成了不放糖习惯,假装标榜自己是个追求生活品质的人,不放糖能吃到粽叶的原味。姥姥是个极其节俭的人,自然容不得浪费,每次吃粽子,我只吃红枣附近的,边边角角的部分姥姥会主动夹走,把包裹着红枣的部分留给我。长大后不再挑食,也没有人为我夹走单调的白米了。

不爬山的端午节不是完整的端午节。每年端午爬山都是一件很难完成的任务。记得有一年,父亲带着我们几个爬山,几个大孩子嫌我走得慢,远远地把我抛到了后面。清晨空气清新,山底有条清浅的小溪,几个人远远地喊我快点跟上,却没一个停下等我。往山上走要跨过一条小河,石头上趴着一只白色蛤蟆,吓得我转身就跑。跌跌撞撞地走了半个多小时,才汗淋淋地到家。从那以后,我这辈子的探险之路也就戛然而止了,对爬山也有种排斥。今年端午全家相约爬山,为了不扫大家的兴,倒也跟着如约前往了,但我坚持在山根底下等了近两个小时,最后得了个“不合群”的评价。

又是一年端午到,山丘上遍地野花和艾草,而立之年早已与从前心境不同,仿佛寥寥数语的儿时话题,都能演变成冗长的回忆。对每个端午与家人的团聚都越发珍惜,被一群至亲围绕,“数落”儿时那些陈年糗事,随着年龄越大,越觉得这是一种幸福。

作者:梁辰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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